一个秋雨霏霏的下午,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、中宣部部长刘云山在大树湾乡村考察新农村建设时,参观完一幅8米长的剪纸作品后,亲切地握住作者赵美玲的手赞扬地说:“你是农民艺术家”。
这位从十二岁开始学剪纸,而今四十多年过去的民间艺人,竟然被中央领导给予这样高的评价,她激动万分。“艺术家”,这是她梦里的追求呀!
认识赵美玲是在一次书画展会上。一幅幅精美且思想深刻的剪纸艺术吸引了我。“回娘家”、“狗年旺旺”、“计划生育好”,特别是一幅8米长,1.7米宽的“中国好运图”让我久久留步。这幅巨幅剪纸是为中国奥运会制作的。作品中设计有北京天安门,中华56个民族的华美服饰及优美的舞蹈,有万里长城、奥运会标志、296个世界各国的国旗,以及奥运会527个项目的精彩动作。这样庞大的内容汇聚在一幅剪纸作品中真是一件了不起的创作,它凝聚了作者多少心血和智慧呀。我立刻想起“清明上河图”这幅历史名画,它们都诞生在生生不息的黄河边上,一脉相承唱响典雅的古歌,有着同样的艺术价值和顽强的生命力啊!
她就是在这样的时间里剪的公鸡啼鸣、羊儿撒欢;婶婶压粉条,奶奶罗糕面;剪开冰封的黄河,剪绿返青的杨柳;剪得木兰开花,剪得秋菊落英……
在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六十年之际,她整整用了两年时间,已剪出上卷长达30米的《农民纪事图》,从刚解放的互助组、合作社一直到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前,那些辛酸苦辣、喜怒哀乐、沧桑岁月都被她一刀一剪描绘下来。图里有农村已经消失的几百套农具、360个人物、93只动物、24个房屋、130棵树木,活灵活现应入眼帘,一连串的故事情节让人惊喜,让人感叹。一位诗人看了这幅长卷后,感慨万千,当场挥笔题诗:“鱼塘倒映小农庄,村妇痴情剪纸忙。甘苦半生同国运,喜描今日幸福乡!”道出了这幅作品深刻的思想内涵。这幅《农民纪事图》长达60米,详细记录祖国农村60年的发展变化。下卷30米主要描写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改革开放的幸福生活。
我望着赵美玲这个一手拿锄头,一手拿剪刀的农村妇女,心里升起由衷的敬意。在她淡然的脸庞上,写满了倔强和热爱。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剪纸爱好者,思想中的她是痛苦的,孤独的。她是战胜丈夫的反对,村人的冷笑,构思的简单而走进艺术的殿堂。今天,她带上了农民艺术家的桂冠,终于让梦想变为现实,从而也让生命因为有了艺术而升华,而诗意、而持久,而有价值。
来她家参观并购画的一位日本女孩子看着挂满一屋子剪纸激动地说:“中国人真聪明,真巧。”上去就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。一位美国游客在呼和浩特举行的一次画展上升出拇指直叫“太棒了!太棒了!”
艺术是不分国籍,不分种族的。特别是现在,我们处在一个全球一体化的多元素文化、生活氛围中,孤立、静态的异国生活格局被打破,文化传播的渠道和方法多起来。就连我们这个小村庄里的一位农妇的剪纸艺术也要和海洋文化碰撞,而且被洋人们喜爱、容纳,这不能不说明中华民间文化的强大生命力。
不论是中国还是外国,生命中的人们是离不开艺术的。因为有艺术的存在,使我们的生活充满真情,心灵得到滋润,生命也因此而变得坚强而光辉。
2009年秋天,第十一届亚洲艺术节在鄂尔多斯浓重召开,赵美玲将她的剪纸骄傲地挂在展厅上,又一次引起外国人的阵阵掌声。一个农民剪纸艺术家,让几千年的民间剪纸文化,从一个小小村庄走出,走进北京,走进韩国、日本,甚至走向欧美。
我被她真实的生命感动了,被她高贵的灵魂感染了。站在高高的黄河大堤上,默默地望着她锄禾的背影。她弯着腰挥动着锄头,虽然眼睛向着大地,但心里却想着剪纸,构思着那些剪刀下的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和灵魂。在锄头下,死去的也许是庄稼,留活的也许是野草。这个富有个性化的农村妇女,生命个体特征是独有的。她负载着不只是柴米油盐,而是一个民间剪纸艺术的传承和发展。它越过千年岁月微笑如霞,穿过灵魂深处成为一种芬芳。那一幅幅剪纸在遥遥征途中,怎样等待着一双双知己的眼睛。
这也许正是这个农民艺术家的期